第32章 连翘跟陆泊嵩分析案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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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…有八、九成可以确定。”

从陆泊嵩来说，古连翘的话，或者说是思考，能够从表层抵达里层，不管那个里层有多么残酷，她都能掀开，这一点，让他刮目相看。

他马上道：“古连翘，马上拟写一份详细的案情报告呈我。写完后你就可以从石壕街当铺撤回来了。”

古连翘点头，脸上却是不悦的表情。

她想：案情虽然清楚，但都是推测。牛大叔是如何杀了楚管家的，凶手又是如何杀了牛大叔的？那孩子到底是谁的？而自己还没有跟彭桃花有实质性的接触。这些都需要搞清楚。其中的疑点，还需要去调查。

尽管如此，连翘还是笃信自己的推测，找到确凿证据也不是问题。她就要挖出那凶手，让他认罪伏法指日可待，冥冥中她感到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快要被自己捅破了。

但陆大人却要她戛然而止，从石壕街当铺撤回来……她实在不解。

陆泊嵩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，说，“整个案情的轮廓已经出来了，是还有一些疑点，这些疑点我让刑部荀主事去落实。”

见古连翘欲言又止，陆泊嵩道：“你很尽责，但你的事只是调查，接下来要按正常程序走。审案是刑部荀主事的职责，他会继续查证办理。否则结不了案。”

“不知道凶手下一步还有没有行动。”古连翘还沉浸在思索里，没有注意到陆泊嵩的吩咐。

好在陆泊嵩没恼：“你坚持查案没有错，但是，有些事情得一步步来，不用着急。”

连翘马上意识到，自己不知收敛的个性，老是怂恿自己不管不顾地去撞南墙。陆泊嵩虽然有点敷衍的意思，但允许一个小捕头跟了那么久的案子，并让她接触了案情实质，古连翘对他还是感激的。自己不能太贪，不能随心所欲越过捕头的职责范围。想到这里，古连翘点了点头。

……

放衙时，下了一天的雨渐渐停歇，将夏日的炎热浇去不少。

连翘站在小院的屋檐下，凝神看着雨滴打在地上形成的小水窝里，煞是有趣。

她从石壕街当铺回衙后，紧赶慢赶写完了案情报告，把它交给了陆泊嵩，感到浑身上下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那样轻松。

府尹说得对，凡事都有交接，如果都是自己负责，还不把人给累死了。“铁路警察各管一段”，我把自己的这一段管好就行了。连翘尽管心里欠欠的，但是，这样安慰自己好像舒服多了。

夜幕中，灯笼摇曳，能看见院子里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草木。

翠姑已经把小桌摆在了杨柳树下。

连翘端起碗来，就听翠姑絮叨开了。她说铁蛋和小枣在陆老先生那里很好，个子都长了一截。

“那太好了，把他俩放在陆老先生那里简直太省心了。”说完，连翘就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些不端正，她为自己感到内疚。不过，她确实也没有精力去带孩子。

“你的餐馆怎样？”

翠姑每天都想跟连翘说餐馆的事情，但看连翘每天都很晚才回来，又不忍打扰她。这下，连翘主动问起，她就打开了话匣子。

“先生，果真像你说得那样，牛师傅不仅一文钱都没有收，还说，以后凡是有房屋、家具修理的活儿他都包了，分文不取。”

“那是他应该的。翠姑，你知道为什么吗？因为，我上次卖给他的那张红木大床，他修了修，就卖了大价钱。”

“怪不得，我说呢，怎么会有白干的好事。”

“所以，你尽管麻烦他，他不会抱怨的。”

“装修好后，我雇了三个人。一个厨子，两个跑堂的。这个月赚得不多，但我算了一下，除了要支付的饷银，米面油肉蛋菜的花销，这一次要归还的银子基本可以不用你操心啦！”

“翠姑这么厉害？但你就是厨子，干嘛还雇一个？忙不过来？”连翘笑弯了眉。

“刚开张，我要先琢磨新菜品，为了保证菜品质量，还要去山里农家买新鲜的东西。当然，还有就是要忙着管账收钱。”翠姑说话像放连珠炮似的。

连翘看得出来，翠姑跟她一样是个劳碌命，整天都在全力以赴地干活儿。

“翠姑，咱慢慢来。当初，签合同的时候要你来还银子，是为了给你一点动力。但是，到了时间，还不上，我也会出手的，这个你不用担心，不要把身体累垮了，得不偿失。”

“我哪能不知道先生的意思。但是，先生买下这个餐馆，也是为咱这一家找一个永久饭碗不是，一个能经得起风吹雨打的饭碗不是。我不好好干，对得起先生吗？”说着说着，翠姑放下碗，用围裙抹着眼泪。

“干嘛呢？好好的，又在抹泪。快吃饭。”连翘端起翠姑的碗，递给她。

“先生，你给咱餐馆起个名吧”

“就叫杨柳饭馆吧。”连翘抬头看见了杨柳树，就顺嘴这么一说。

“那太好了，我明天就让牛师傅做了给挂上。”

吃罢饭，连翘和翠姑洗过澡，又在院里乘了会儿凉，说了会儿话，就各自回屋歇息。

连翘盘腿坐在炕上，想起好久没有和“系统”说话了。

大脑想着，系统就出来了：“叫我？”

“没有，就是觉得你好久没有出来了。”

“什么好久，你没有呼唤，我还是出来了的。”

“没有吧。”

“没有？！你的那些突如其来的灵感闪现，都是我发送的脑电波，知道吧？”

“哪些灵感闪现？”

“突然想起牛大叔来开门时说的 ‘来了，还有啥事忘了？’；突然想起提审小蓝，还有……你都以为都是你的大智慧？”

“好吧，那谢谢你。握爪。”连翘无可奈何地说。

“不谢，职责所在。”

“那我问你，陆泊嵩为什么不让我查石壕街当铺的案子了？”

“不让查就不查，好好休息。问那么多干什么？晚安！”

“嗨，这就走了？”她敲了一下脑瓜，不回应。

没办法，她只好熄灯躺下。